她喜欢沈怀殷,朝朝暮暮间都盼着对方好,但她不能毁了沈怀殷。因此,她想要给沈怀殷自由。
沈怀殷若走了,她便过继子嗣,选择托孤大臣,风雨飘渺中,她只能走一步是一步。
若是沈怀殷不愿离开,自然是好,江山重任交予她,自己也是放心的。
她将事情往坏处去想,认真筹谋,自以为完全,没想到沈怀殷如此抵触。
自由与后位,择其一,不好吗?
李珵眉目低沉,下意识伸手,不知怎地又收回来,“那你说,该怎么做?”
“不用你管,你要做的,便是好好养身子。跟着我,哪里都不准去。”
李珵耷拉着脑袋,怏怏不快,沈怀殷眼中闪过柔软,握着她的,轻轻地揉了揉掌心,“自己好好听着。”
皇帝因病免朝,各部有条不紊地转动,有事会与皇后商议。
李珵坐在殿内的屏风后,听着众人的声音,歪着脑袋,听了两句话后,忍不住趴在桌上上打瞌睡。
她刚趴下来,沈怀殷便将她拉起来,坐好,拍拍肩背,“不许睡。”
李珵呼吸凌乱,刚想说我是皇帝,沈怀殷丢给她一句:“再睡就去面壁。”
李珵:“……”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。
“殿下!”沈明书的声音传过来,两人皆是屏息,静静听着沈明书的话。
她来禀报要事,急需皇后拿主意,但她不知皇帝也在,细细禀告过,皇帝开口:“卿来之前应当有自己的想法,何不一起说。”
小皇帝?沈明书诧异,朝屏风后看过去,心中奇怪,小皇帝和皇后和好了?
不对,皇后心性坚硬,岂会轻易动摇。
多半是见小皇帝染病才会心软。
她的心思,李珵不知道,她感觉自己好困,几度想要睡觉都被沈怀殷拉坐起来,拍拍肩背,坐姿端正。
熬了一上午,她撑不住了,挨着皇后的肩膀睡着了。
沈怀殷没再喊她,扶着她去一旁的小榻上睡下了。
睡了半个时辰后,她才将人唤醒:“李珵、李珵。”
李珵皱了皱眉,觉得她烦,刚想说什么,沈怀殷扶着她坐起来,“该喝药了。”
“你真的好吵……”
说完后,沈怀殷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:“好好说话,下午不许睡了。下午给你找事情做。”
“做什么?”李珵不理解,自己看不见又不会批阅奏疏,能干什么?
吃过午膳,皇后当真给她找事情做,让人拿了竹简过来,递给她:“自己背一背。”
“背书?”李珵不理解她的意思,好端端背什么书。
沈怀殷不给她反驳的机会,“背吧。”
“这是什么书?”
“孝经。”
李珵的面色通红,舔了舔自己干巴巴的唇角,生气,但拿她没有办法,蹙眉冥思。
沈怀殷不理她,径自处理政事,再抬头时她还在握着竹简,像是憋什么坏主意。
“李珵?”
“我会背的。”
“那你写一遍。”
李珵:“……”皇后今日是不是吃错药了?
算了,还是背吧。她默默将竹简摊开,指腹轻轻地去摸索,嘴里嘀嘀咕咕:“皇后,为何让我背这个?”
沈怀殷讥讽:“身体发肤受之父母。”
李珵无辜地眨了眨自己的眼睛,小脸慢慢地浮现红晕,似是羞耻:“你又不是我的母亲。”
从小到大,她只唤她殿下,不似李瑜李珵她们见面就喊母后。
“哦,回去后背给观主厅。”
李珵唉声叹气,除了背书也其他的选择,反是朝臣结伴而来,说起地方的沟渠一事。她抬头静静听着,一事忘了神。
地方沟渠是难事,地方官想破了脑袋,就为了在旱季时有水灌溉,雨季时及时将雨水排走。
商议半晌,有人奉上图纸,皇后开口:“容后再议。”
朝臣陆陆续续退出了,李珵走到皇后面前,“你能和我说说图纸上的图呢?”
看着她聚精会神的模样,小脸莹白如玉,沈怀殷一动不动地揪住她的耳朵,“我为什么要和你说。”
她的手指轻轻一捏,望着她的眼睛盈着笑容,眼窝里深水拨动。
“你有好办法吗?”
“你会背了吗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