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有没有……闹着找我?”
暗卫:“只要醒来,便喊小姐的名字。”
姜菡萏忽然觉得眼眶有点酸胀,但她明明已经如愿送他离开,还给他治好了伤,甚至给他留了那么多金子呢,他那么聪明,等他学会用钱,可以靠着那些金子过得很好。
都这样了还要哭的话,真是有点奇怪啊。
“我的名字……”姜菡萏发现自己的声音微微有点颤抖,她端起茶杯,表现得自然一点,“……他喊得对吗?”
“无一次错漏,都对。”
姜菡萏怔了好一会儿。
姜祯都觉得不对劲了,“妹妹?”
姜菡萏把茶杯一搁,转头扑进哥哥怀里。
姜祯赶忙挥手,暗卫无声地退下去。
“哥……”姜菡萏脑袋埋在哥哥身上,闻着熟悉的沉水香气,想哭,“我想阿夜。”
妹妹一要哭,姜祯就慌了手脚:“那……咱们把他找回来。”
“不行。你看陛下怎么会放过他?”
“那……我们偷偷把他养起来?”姜祯出主意,“你可能记不得了,我小时候想养狗,但母亲不让,最后我就偷偷把狗养在马夫家……”
姜菡萏:“……最后被父亲发现了,罚你跪在地上背书。”
姜祯:“不应该啊,你那会儿还小呢,你怎么知道的?”
“太皇太后说的。”
姜祯抱怨:“她老人家也真是的,怎么什么都说?”
他靠谱好哥哥的形象往哪里摆?
“而且阿夜不是狗,我不想偷偷养,我希望他高高兴兴自自在在的。”
姜菡萏说着,深深吸了一口气,“我想,等过些日子,他忘了我,不会想着再找我,就好了。”
而她自然也有她的事情,日子一长,她就不会这么想他了。
人就是这样,时间如流水,记忆无论是像糖一样甜的、还是像药一样苦的,都一样会被冲淡。
她当年刚来别院的时候,也是想家想到哭。
可现在不也一样好好的?她可喜欢别院了,在这里度过的日子又安静又自在。
以后再想起阿夜,她应该只会记得她养过一个像狼一样的少年,除此之外,没有别的更多了。
*
冬猎的最后一天,各家都在准备行囊。
以往只有姜祯一个人回京,这次却要带上姜菡萏。
姜祯虽然希望妹妹能天天跟自己在一处,但还是有点担心:“国师的批命是不是还得听啊……你看,我在别院住了这些日子,你就出了事……”
“可是哥哥,我现在有顾先生和张大人,这两位是我的吉星,有他们在,我这次不是逢凶化吉了吗?”
姜祯看了看坐在轮椅上的妹妹——伤筋动骨一百天,姜菡萏又不愿杵拐,他只能让人做了只可以推动的四轮木椅来。
姜菡萏对这个轮椅很满意,她本来就懒怠走路,此时由阿福推着,看着下人抬丹炉,搬丹药,恨不能把丹房也一并搬回姜家。
妹妹已经十年没回过家了,如今想回,姜祯绝做不出阻拦的事。
可妹妹的身体又着实让他担心,他接过阿福的活,推着妹妹:“你说的那个最最紧要的人……那个许崇义,打听出一点消息了。”
姜菡萏顿时上心:“快说,怎么样?在找到……”周围人多口杂,她没把“昭惠太子”四个字说出口。
姜祯告诉妹妹,这许崇义是镇海刺史下面的一个武将,没什么家世,官阶也不高,吏部的人文书都快翻烂了才翻到他的名字。
姜菡萏心说这就叫有眼不识泰山,再过几年,许崇义跺两脚,整个天下都要抖一抖。
不过此时的许崇义只是一个普通的武将,他除了自己武艺高强,还爱收一些根骨上佳的流浪儿做义子,把义子们也教得一个个武艺高强。
义子约有十三位,在当地得了诨名,叫“十三虎”。
从手下人打听来的风评看,这“十三虎”差不多就是十三个爱惹祸的地头蛇。
虽然许崇义军纪严明,但架不住少年人爱招摇,又爱惹事,没少给许崇义闯祸。
“哥,让人好好打听打听这十三虎,昭……他说不定就在其中!”
武艺高强的少年,身世不明的义子——全都对得上!
姜菡萏看到了曙光。
找到昭惠太子就好了,大央是他们风家的天下,就该让他们风家的人来操心。
正这么想着的时候,一位风家人到来了。
丽阳被下人领进来,一进门就看见下人抬着一只丹鼎上马车。
丽阳震惊,这可是姜菡萏的心头宝!
“姜菡萏,你这是要干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