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路走,一路念,提醒自己,切莫犯错。
额间烫热,董只只挥手,在幽暗的虚空里乱抓,摸到一条精壮的小臂。
她含糊不清道:“少楷,今晚不行,你帮我调下闹钟,上午九点半,我想去送送嘉弼,他这一去,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。”
想到他不在的日子,明天、后天、今后的每一天,莫少楷毫无顾忌地在这张床上、客厅、阳台,或许还有厨房和卫生间,像条狗一样,到处留下气味,消除陈嘉弼在这间屋子里的痕迹。
久而久之*,他将不复存在,好像从来不曾在这间屋里出现过,居住过。
他和姐姐的点滴回忆,终将在时间的长河里被冲刷殆尽,仿佛他从未在姐姐的生命里出现过。
“不!这太过分了,绝不可以这样!”陈嘉弼小声嘀咕,发牢骚。
手里动作没停,用毛巾擦拭董只只面颊,卸去淡粉。
“好嘛!好嘛!但你要收着点,我怕明天走路姿势,被嘉弼看出来,怪尴尬的。”董只只抓过陈嘉弼的手,在手背上吻了一下。
毛巾很烫,手心发热,绵柔的触感在手背叮了一下,陈嘉弼感觉这条手臂快要着火,瞬间蔓延到肩膀,体温急剧升高,心脏在体内狂颠。
这是姐姐头一回吻他,尽管只是手背,陈嘉弼亦能从中感受到,她嘴唇的丰润柔软。
唇彩还没来得及擦,晶莹透亮,在清秀的素脸上增添一抹成熟的妩媚。
陈嘉弼抽回手臂,背过身,紧紧攥住毛巾。
他需要用毛巾热敷,让自己恢复清醒,抑制在体内腾起的冲动:“忍住,千万要忍住。”
两人重归于好,董只只脑海中浮现出那日与莫少楷闹别扭,兴头上因提及陈鼎之,强行中断。
忽然间抽离,莫少楷不好受,她亦如此。
董只只抽开腰间的蝴蝶结,解衬衫纽扣,由于意识不清醒,两手笨拙,摆弄好一阵子,没解开。
她似乎有点光火,拉过床边陈嘉弼的手臂:“憋不住就不憋,要来就来,别让嘉弼知道,你先把他支走。”
手掌被牢牢抓住,按在身上,隔着纤薄布料,陈嘉弼感受到姐姐的温度。
他身高腿长,掌心宽大,整个包裹住,竭力收劲,想把手撤回。
陈嘉弼别过头:“嘉弼不能出现在这里。”
董只只感觉到对方在用力,也施加力道,用力拽回,紧紧贴住,嘴角勾起浅淡的笑意:“那就好,他要在这里,事情要乱套。”
陈嘉弼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,他有点后悔,带姐姐回家。
很快他就抛弃这种想法,如果今日扶姐姐回来的是莫少楷,姐姐提出这样的要求,那才真的是乱套。
两人夜阑兴起,叫他怎么办?
找莫少楷干一架?
干一架,不管谁输谁赢,姐姐铁定站在莫少楷那边,搞不好刚缓和的关系,又要被他亲手毁掉。
他能容忍别的男人,在他家里,在他眼皮子底下,对姐姐乱来?
不!与其这样,还不如干一架!
两个人,必须躺下一个!
恍惚间,董只只自己把衬衫扣子解开,用力一敞,把陈嘉弼的手一并挥开,闭着眼睛,嘴里念叨:“别墨迹,我明天要送嘉弼,不能迟到。”
长时间的柔软触感,骤然间荡然无存,陈嘉弼心头有股难言的失落。
余光瞥向洒满银辉的雪肌,急速撤离,他不愿趁人之危。
陈嘉弼对自己发过誓,必须征得她的同意,你情我愿,绝不会强迫她做任何不愿意做的事。
然而,脖颈的红宝石,在黑寂里发出璀璨的光芒。
没错!是他送的四叶草项链。
她居然戴着,陈嘉弼五内杂陈,鼻子酸涩。
自己都这么主动配合,对方居然像个木头人,董只只觉得莫少楷还在生她的气,把手捉回来,放在身前:“你平时不是很能干的嘛!今天怎么跟焉了似的,吊我胃口是不是?我知道你又粗又野,带劲得很,是不是非要我夸你两下才行?我夸还不行嘛!你是我见过除了……”
“除了什么?”陈嘉弼敏锐地捕捉到一丝信号,转过身,目光在雪白的肌肤上肆意扫荡,眼里透着狠厉。
她保有最后一丝清醒,觉得这话不能在莫少楷面前说,莫少楷嫉妒心强,这种时刻夸别的男人,还是她弟弟,一旦说出口,很难解释清楚。
董只只改口说:“你最棒……”
最后一个字,只吐了半个音,嘴唇猛然被盖住,她极力迎合,缠绕、打转、撕咬,就像每次和莫少楷温存时那样,势均力敌,经过长时间的缠斗,最终落败,任凭对方恣意袭扰。
董只只是高贵的女王,只有比她更强大的人,才配拥有她,支配她。
莫少楷并不完美,只在特定方面,比如现在,能够让她臣服。
白天大部分时间里,董只只并不觉得,他是一个可以完全托付之人。
活在当下,此刻的董只只全身被裹挟在丝绒的绵绸里。
莫少楷今天格外温柔,格外体贴,给她带来与以往不同的体验。
第65章“要么快点,要么下去!”
姐弟相依为命多年,董只只是陈嘉弼最重视之人,加上心情紧张,一时放不开,起先只敢在周遭迂回。
他生怕董只只恢复意识,所以一直吻她,以此遮挡视线,就算睁开眼,黑乎乎一团,也辨别不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