珙桐和苏三姐早晨出了门,却用过午膳才回家。
苏及见两人空着手回来,这才放下心来。
陆英起码没有连人带东西扫地出门。
苏三姐出去一趟倒是高兴了不少,她围着苏及转了一圈,老神在在道:“你的事我已帮你解决了。”
这话没头没尾,却叫苏及心中“咯噔”一下。
“我见你成日愁容满面,定是和师父吵架了。不过你不用再忧愁,我见他心情甚好。”
苏及呆了半晌,一时不知道应该先问他何时愁容满面,还是该问陆英为何心情甚好。
他直觉不是什么好话,但还是忍不住问:“你说了什么?”
苏三姐刚要接着说,珙桐插话道:“三小姐说你偷偷将刀座的原料由红木换成了金星紫檀。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还说那金星紫檀花光了你全部身家。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还说你将全部身家送给了侯爷,现在一穷二白。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眼见着苏及脸色开始发青,苏三姐似乎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杀气,她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,小声向珙桐确认:“我应该没说错吧?”
“说错了,”珙桐毫无眼力劲儿,他想了想,认真纠正道,“三小姐你说的不是‘全部身家’,是‘老婆本’。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苏及的脸由青转黑,他只觉得额角跳得厉害,声音几乎从牙缝中挤出:“谁让你如此话多!”
苏三姐又往后退了一步,战战兢兢辩解:“可师父听了心情甚好。。。。。。”
这一点珙桐又不太认同,转头问苏三姐:“侯爷都没笑,你怎么知道他心情好的?”
“我、我就是知道!难道心情好就要笑,生气就要皱眉吗?”
“对呀!”
“不对!”
。。。。。。
“啪——!”
苏及将话本拍在桌上,两人吓了一跳,总算停下争论。
两人噤声看过来,苏及按着发疼的额角,深吸一口气,叫来正从屋前经过的福木:“往后一个月,府中禁甜点一个月,包括枣糕!”
苏三姐一愣:“凭什么?!”
苏及伸出两根指头,冷冷道:“两个月。”
“我是在帮你!”
“三个月。”
“苏及!你!”
“半年。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苏三姐败下阵来,她垂头丧气冲出门,犹如一只落败的公鸡。
珙桐被这一场面吓得不敢言语,他从未见过他家公子生如此大的气。
还有,原来生气也不一定要皱眉的。。。。。。
。。。。。。
连着下了半月的雨,天上总算放了晴。
今日是苏及头一遭上任。
他换上那绣了鹭鸶的官府,站在黑底漆金的牌匾下,只觉得有些恍惚。
陈家三十六口因朝堂争斗而葬身火场,可他到头来还是踏入了这纷乱之地。
难道这就是命运弄人?
苏及拾阶而上,那他就看看老天爷要让他走到何处去。
不过老头若是知道是为了他,只怕要感动得哭出来。
许是陆英早已打好招呼,一如大理寺便有人将柳时清一案的卷宗交到他书案上,又告知他案情相关的证物都被存放在北阁。
苏及翻看着卷宗,上面将柳时清的生平及亲友关系记载得明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