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越缓缓站起,重量也一点点压过来,但比想象中轻很多,托着他竟与抱梨儿时需的力一样。
乔婉眠心里惦记着温渐言,越走越快,萧越在一旁越压越沉,还说扯到伤口。
但不管怎么拖延,横竖只是个小驿站,天字房也没有与楼梯离很远,乔婉眠终于甩掉他,冲到人字间门前。
她敲了好久门,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。
乔婉眠越等越担心,干脆推门而入。
屋里黑漆漆的,阴森森的凉气瞬间就钻进了心衣。
温渐言双眼紧闭,歪歪斜斜躺在榻上,月光在他脸上蒙了一层白霜,看起来已经不像个活人了。
乔婉眠小声唤着“渐言哥哥”,颤巍巍靠近。
床上的人没有反应。
她悬着心戳了下温渐言胳膊,那胳膊竟直接掉下床,晃来晃去。
乔婉眠几乎站不住,抖着手探他鼻息。
什么都没有。
她想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,跌坐在地上再站不起来。
“不能留他这样在这……”脑子里有个声音这样说。
她用尽全力爬到房门口,推开门就看到熟悉的袍角。
眼前变成了萧越放大的脸,他似乎很急的在说什么。
可她什么都听不到,很快,整个世界沉入黑暗。
此生无悔
一脚踏空,虚无碎裂,乔婉眠惊叫着醒来。
睁眼就看到大剌剌坐在她床边的萧越。
在一边转了大半夜圈的乔应舟飞快凑到床前,“如
何?可还头晕?哪里不舒服?”
乔婉眠想起晕倒前的一切,胸口绞痛,泪不断涌出,“温公子!都怪我呜……他好好留在村里就不会死……”
萧越将她手腕翻转了把脉,道:“谁告诉你他死了?多亏你心善探望,才保下他的命。”乔婉眠起身要走,萧越按住她,“别急,人已经没事了,险些绝命是因着他身体太虚又被寒风侵体,只消补几日便好。倒是你,吃起糕点就不要命,生生吃到肝胃淤堵,心经不畅,受了惊吓才会昏过去。”
见她仍哭,萧越忍不住笑着刮她鼻子,哄道:“早知道你这样馋嘴,当初就将炸荷花都留给你。”
乔婉眠泪水不停,扭过脸,心里还是抵抗与萧越接触。
她有些自私的想,还好人活着,不然偿命也还不清。
尽管忍不住想责怪萧越,但她知道,自己才是温渐言遭遇的祸源。
若非遇到她,他会在那村子慢慢调养直至康复,不会在萧瑟秋风中躺在担架上赶路,整日都没人搭照。
他一定很后悔与她结识并签下文书吧?
错在她,温公子怎么决定都好,但首先,她要去道歉。
乔婉眠抹了把泪,挣扎着又要爬起来。